魏星
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在《理想国》中认为,一类事物有一类事物的本质,亦即事物的“理念”。理念是完满的,事物则是完满的理念“原型”的不完满的“摹本”。存在着三张桌子,一是桌子的理念,一是画家画出来的桌子,一是现实中的桌子。
类比到语文教学目标的设计,“第一张桌子”应是课程标准,第二张是写在教案中的教学目标,第三张是课堂教学中的实际生成。理念是美好的。然而在进入程序之后,由于教师缺乏专业精神和智慧,课程标准不能转换成教学目标,教学目标不能转换为教学任务,教学任务不能转换为学习活动,“第三张桌子”也就发生异化、变形了。教师每天都在写教案,教案上的目标只是装点门面的摆设、教师随心所欲的编造、课堂教学可有可无的点缀。
教学目标是“一切教育现象、教育过程得以形成的最高基准点”。上好一节语文课,我们必须站在学生的立场,根据课程标准及具体学情,从教材中淘出最值得教的“学科知识”,凭借专业精神把它情景化、活动化,这样就把学科知识转化成了“学科教学知识”,在课堂活动中最后内化为学生的“主体知识”。在这样的过程中,这个“最高基准点”在演变着、发展着、生成着。教师的专业智慧就体现在这样的“转换”上。当然,这里说的“知识”自然包括默会知识,它应是“一体三维”(徐林祥),核心任务指向“语言文字运用”,文字、文章、文学等综合效益整合在语文实践过程之中。
教学《三打白骨精》,我把教学目标聚焦在“三与古典小说的故事性”上。在古典小说当中,有很多带“三”字的故事,如三借芭蕉扇、三请诸葛亮、三气周瑜、三打祝家庄、三进大观园等。这一规律性的言语现象就是“学科知识”。站在学生的立场,我把这一知识学习化、活动化,通过文本细读把学生带到一个冲突的环境:白骨精一出现,在唐僧师徒人的眼里,各是怎样的形象呢?白骨精在猪八戒的眼里是美的,在唐僧的眼里是善良的,在悟空的眼里是邪恶的妖精。同一个白骨精,不一样的感觉,矛盾冲突爆发了。之后通过“唐僧念紧箍咒的时候,师徒内心的情感各是怎样的呢”“悟空含泪而去,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”这样的问题,学生参与文本的体验、创作,进入到特定的语境之中,看到了人物的性格,领悟到作者为什么要写“三打”,最终将“一波三折,反复叙事”这一学科知识,转换成了学生自己的“主体知识”。
教学目标大体上有两个层次:必须教的,可以和可能教的。必须教的就是确定性的内容,它有三个含义:一是统一,二是明确,三是规范。尽管语文课程理解是多元的,但是核心任务和目标不能变,那就是正确理解和运用祖国语言文字的能力。这是语文教育的基点、原点,也是叶圣陶、张志公等前辈强调的语文课程“独当其任”的“任”,是其他课程无法完成的。面对一篇篇课文,我们要从中“剥”出语文知识,连续性地教,整体性地教,系统性地教。同时,语文教学又是一种可能性,它更需要从实际出发,针对性地教,选择性地教,创造性地教。语文教学就是发生在“确定性”和“不确定性”的转换之间。在课堂教学中,要根据学情在教学对话中动态生成目标。为了有效完成教学的生成,我们要做到三点:
——以最接近学生的起点走向最远的终点。学生在语文课上最大的痛苦在于,对于自己早已经知道的东西,老师绕来绕去地讲个不休;而最需要老师指导的内容,教师却又视而不见。要让课程知识转换为学生的主体知识,一定要学会学习分析:学生在这堂课上将会学到什么?为什么教学目标是适合这些学生的?这些目标是怎样来支持课程标准的?学生面对的主要困难是什么?你打算怎样去克服这些困难?学生的兴奋点会在哪儿?怎样调动学生参与到教学中,你怎样做?学生怎样做?你打算怎样去评价学生?从学生的学情出发确定教学目标和内容,学生不喜欢的让他喜欢,学生感悟肤浅的让他感受深刻,这样才会让学习增值。
——以最主要的活动带动最丰富的活动空间。设置的目标和活动不要多,要找到最佳的“生长点”。这个支点非常重要,它使整堂课的教学形成一条在内容上贯穿全文、在教学上贯穿始终的动态发展的主线,同时也形成了一条言语的理解、生成、生长的主线,能给学生充分的语言空间、情感空间和智慧空间。
——以最轻松的方式让学生获得最有分量的收获。语文课还是浅近一点、感性一点、亲切一点好。教师的本事,就是让学生觉得知识的亲切、美好。如果不能把教学目标转化为饶有情趣的活动,那么,学生思维的触须就不会摆动,或者摆动的幅度很小,学生就无法完成知识的自我建构。
如此,教学目标才能在不断“转换”中动态生成!